WFU

2017/12/20

從演講中看見了成為中醫的新面貌

作者:義守大學學士後中醫系四年級 莊照宇(已獲得作者同意公開)




臨床上眼科病人直覺都先找西醫,很少甚至不知道中醫也可治眼病。而中醫眼科師資不多,一般醫學生除了學校正規課程外,其實很少有機會深入探討中醫藥對眼病的診斷與治療。這次很感謝系學會能邀請到林佑彥學長來與我們分享,讓我們重新認識了中醫眼科實際上的運用。



難得的中醫眼科分享


中醫眼科學在整個中醫體系的發展屬於較新興的範疇,其實中醫藥發展這麼久,是一直到北宋才開始成立眼科的獨立專科,且直到明清才比較有系統性的專書出版。例如學長推薦的《審視瑤函》或以往中醫特考會考的《醫宗金鑑.眼科心法》,然而後期由於現代醫學傳入,西醫眼科引進許多檢測儀器和開刀技術,相關發展可謂一日千里,中醫藥在眼科這個領域越來越冷門,更加突顯本次演講的珍貴。


眼病不應先治肝!


一開始就引領我們跳脫以往眼病僅從肝治(肝開竅於目)或者只能用眼針的窠臼。學長以四句真言:「打開障礙、引入眼睛、調理臟腑、切合病程」強調臨床診斷及治療眼病不能片面,不能見紅就說熱證、見乾就直覺滋陰。




中醫的特色在於巨觀考量,我們應該試圖從臟腑及經絡的角度切入,先釐清當下病勢的陰陽,再判別邪實(ex:路徑障礙,造成代謝廢物累積)與正虛(ex:氣/血不足)孰輕孰重,將局部眼睛的症狀代入整體病機上思惟,避免見樹不見林。學長這樣的概念讓我更加領會古人為什麼常云:「見痰非治痰,見血非治血,認得箇中趣,方為醫中傑」。

其實很多眼科病人往往合併有系統性疾病,像是先前馬偕醫院曾針對急性虹彩炎病人進行調查,發現約 60%的病人與 HLA-B27 這類自體免疫抗原有關(20%帶此基因的人可能合併有僵直性脊椎炎、乾癬性關節炎或發炎性腸病……等),其餘則一半找不出原因,不然就是可能血糖控制不良或感染。這時倘若中醫只是處理發炎問題,無疑只是治標,更何況許多控制發炎的中藥效果往往不如一顆類固醇來的快,故中醫唯有把握整體辨證,發揮中醫因勢利導,調節陰陽的長處方能突顯價值。


思古通今,以整體為主導


用藥方面,學長雖然喜歡用經方,但也同時引入金元醫家張元素的歸經概念。學長分享了他如何啟發於西醫胚胎學及傳統中藥學的理論,逐步以臨床實踐為基礎,歸納出眼睛各病位的引經藥(ex: 眼前可用密蒙花;眼底可選木賊等)。真的讓我們這些聽眾有「離照當空,陰霾四散」的驚歎。

另外,學長也在演講中提醒我們治療眼病,尤其外障病,要特別重視風藥的使用,我想這也是為甚麼以往治療五官病,很多醫家都會引用「治上焦如羽,非輕不舉」。採用小劑量的風藥,疏散表邪,火鬱而發之,反而不一定每次都需動用到芩、連、大黃等苦寒藥來控制發炎。


不只是學中醫,更是終身學習


聽完學長演講,不只是中醫眼科的扎實內容,另外包含演講技巧及投影片的製作等都讓我大開眼界。這也讓我開始思忖自己未來想成為怎樣的中醫,要怎麼走未來這條中醫路。剛好近期在網路上看到《謝謝你遲到了》一書作者湯瑪斯.佛里曼(Thomas L.Friedman)的訪談文,裡面有人問到面臨這個快速變化的時代,我們究竟應該用怎樣的態度應對?他說這加速世代就像颶風一樣,我們要做的不是努力築牆擋颶風,而是應該找到屬於自己的風眼──我們是可以在颶風中跳舞的,但前提是必須在風眼之中才做得到。

未來世界最大的落差將不是數位落差(digital divide),因為隨著科技不斷進步,數位落差已幾乎不復見,大部分人都可透過科技(FB、IG、twitter等)獲得大量資訊。而未來最大的落差,將會是動機 (motivational的落差:我們敢不敢走那條較少人走的路,我們能不能勇於嘗新,突破新局。

套一句作家吳祥輝的話:「現在光是找到興趣(ex:從事中醫藥)是不夠的,必須要對自己的興趣有強烈的自信。因為唯有自信夠強烈才會有使命感,才會不斷逼迫自己接觸新事物,修正錯誤,持續進步和突破。」這點我從學長身上看到了,而我也期許自己盡力向學長學習。